潮新闻客户端 尹舒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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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黄公望隐居地·王少求美术馆里展出照片是我的生活记录,且大多数是用手机拍摄的。拍摄的对象偶尔有其他人物外,主要人物是我妻子王少求。
2008年的这个季节,有一次“我的模特我的妻”摄影展,中央电视台来了记者采访。我说这是很个人的展览,和主流媒体没有关系吧?记者认为只要是正能量的,都和主流媒体相关。几日后,这条文化新闻在央视十套播出,时长四分钟。
我年轻时在地方媒体干过,在美术馆工作过,后来又在中国美院等高校开过策展课,主持过省级策展人委员会。可是,将先生拍摄太太的私人生活照搬上央视新闻,这绝不是单凭策展水准能解决的问题。
我们那一代学绘画专业的,为了强化速写和心记,尽量都不使用相机。拥有自己的第一台相机的时候,我已经调入省城某高校从事教学与管理双肩挑了。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,为了参与袁运生先生一个西北洞窟考察的项目,我购买了一台日产数码单反机。为了随时存储数据,还配了一台有点笨重且速度慢的手提电脑。这套设备,一直陪着我走了大半个中国和欧洲美洲,最终在一次赴太行山和内蒙草原的途中损坏。而手机拍摄功能的出现,为我记录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捷。
下姜村的春水 尹舒拉 摄 2018
2012年我驾单车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的时候,拍摄和存储都已经变得十分轻巧。尤其是我们在出发前,还开了个叫“西北望”的微博账号,在有信号的地方将拍摄的图片和文字发上去。在一个漫漫风雪的夜,茫茫无人区的哨卡,执勤警察需要检查我们的证件,而证件又不知压在那件行李中。这时候我妻子看见检查站的电脑,说麻烦打开一下微博,那上面有我们的行踪。警察觉得好奇,打开后很是惊讶地说“我们遇见大艺术家真人了!”一切疑惑都被热腾腾奶茶融化在了温馨甜美之中。这次际遇,彻底改变了我对手机通讯、拍照功能以外的看法。
梵高是星空,爱是水,世界是咖啡馆 尹舒拉 摄 法国阿尔勒 2017
2009年3月由浙江省人民政府和墨西哥下加州政府主办的“水流花开——尹舒拉王少求作品展”在墨西哥恩塞纳达开幕。记得从蒂华纳驾车去墨西卡利,要经过被称之为死亡之海的索兰纳大沙漠,天一亮我们就启程。经过一整天的颠簸,在茫茫黄沙的尽头,竖着一块大约一节绿皮火车那么大的广告牌,上面显赫的画面和中西文字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彩色广告。由于全程高速无法停车,我所带的相机又被压在大巴的底部货仓,因此错过了一次很有意义的生活记录。
地中海,湛蓝的晴空,吹乱你的头发。 尹舒拉 摄 马赛 2017
用手机偶尔记录生活中最平常的琐事,通过构成、光线、色调、主题来重新解读经历的生活,为人生寻找惬意的百转千回,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。
德国诗人、古典浪漫派诗歌的先驱荷尔德林说:“人,应当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”;诗人郑愁予先生一次醉后与我谈论“诗意的栖居”。他把着酒盏咬着蟹螯拍着我的肩说:“什么叫诗意的栖居?不就是无论富贵显达还是穷愁潦倒,无论阳光灿烂还是风雨飘摇,把有限的生命过得很欢心很有趣,这不就是诗意的栖居吗?”
回忆郑愁予先生这段话,于是也就有了这个展览的题目“人,应当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”。(作者系艺术评论家、策展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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